那是一个雨夜,那种让人感觉会发生些什么的雨夜,但如果说安东·沃格尔预感到盖勒特会在这天夜里突然出现在他家门口的话,那他就是在撒谎了。事实上,两个多月的了无音讯已经让他失去了那种期待,直到——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照亮了金发男孩苍白的脸,石阶下的Omega仰起头看向他逆光的阴影,被雨打湿的发丝垂挂在脸侧,伴随着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没有用伞咒,也没有任何伪装,平日里几乎永远上翘的嘴角疲惫地挣扎了一下,还是耷拉了下来。这可能是他见过对方最狼狈的模样,可能……除了分化的那天以外。
安东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侧身请他进屋,像以前一样。
*
支开了包括家养小精灵在内的所有活物之后,安东从厨房端着托盘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这些食物可以为发情期的Omega补充体力和水分,至少他自己测试下来效果不错。
盖勒特什么也没说,但他本也无需多言,安东自然感知到了他濒临发情期。在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熟悉的信息素就已经准确无误地告诉了他这一点。Omega的信息素对另一个Omega不会像对Alpha那样令对方陷入疯狂,也许这就是为什么盖勒特决定来找他。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的原因。
但他的气息还是有些不一样了,安东一时说不出是什么,直到他进入自己房间附带的浴室时,才突然闪过一丝怀疑。
“我太想念这个了——”盖勒特在他开门时叹道。安东的心脏漏了一拍。“就算只是为了你家的浴室,我也该多来拜访。”安东感觉自己的心又沉了下去。
不大的空间里满是Omega混杂了温热水汽的甜香,气味的来源正躺在浴室正中宽敞的浴缸内,后脑舒舒服服地枕在浴缸的一端,闭着双眼。他一手撑在边沿处,指尖挑起颈间的一条闪亮的项链轻轻摩挲。他看起来似乎又恢复了过去的游刃有余。
安东召唤出一张边桌,将手里的托盘放在上面。“泡热水澡有助于缓解发情前期的症状,但也容易脱水,”他又召出两只盛满清水的玻璃杯,“别忘了吃点东西预备体力。”
安东坐到了盖勒特的身后,手指穿入他湿漉漉的鬈发,熟练地轻轻按摩。他的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到对方指尖的吊坠上,他能感觉到其上的魔力。下一秒,那枚微微泛红的吊坠便从那人的指尖滑落,扑通一声跌入水中。他意识到盖勒特正在看他。
“不进来吗?像以前一样?”更年轻的Omega在浴缸里舒展着身体,仰头望向他,上下颠倒的脸上带着一丝坏笑。
他的一只手不经意地探到空气中,就像是想要召唤什么东西,但什么也没有发生。盖勒特的脸上闪过一丝局促,然后,仿佛为了掩饰尴尬,他伸长手臂,自己取过玻璃杯,喝了一口。
安东皱起了眉头,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轻轻按压着他后脑与脖颈连接的地方,一边轻声问道:“能告诉我吗?发生了什么?”
“无聊透顶,不值一提,”盖勒特将杯子放回原位,比平日里更加轻手轻脚,就像是不想惹得安东的注意,“嗯……你能往上一点按吗?”
魔力失灵根本不是小事!安东想要这样咆哮,但他不想刻意戳对方痛处。于是,他只是有意地撩起那些浅金色的发丝,拇指仿佛不经意蹭过他结合腺上尚在愈合的伤口。盖勒特像触电一般颤抖了一下,捂着脖颈转过身,溅起水花一片。
对方的反应一如预期,安东的视线黯淡了下去。“也不是那么‘无聊’,不是吗?如果让你找到了命中注定的Alpha的话。”安东讽刺道,声线却平静得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ta是什么样的?”
盖勒特又后撤了一些。“我不想提他。”
安东干笑了一声。“你不想提你选定结合的终身伴侣?”
“这不关你事。”盖勒特瞪着他道。
他们僵持了几秒,静默让蒸汽氤氲的浴室都似乎凉了几分。安东皱紧了眉头,面前的Omega一脸防备地缩在浴缸的另一头,看起来他是打定主意不准备坦白了。他意识到自己根本不在乎真假,只希望盖勒特开口对他讲,骗他也罢。只可惜,对盖勒特来说,他甚至不值得一句谎言。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绕着浴缸凑近盖勒特。浴缸里的人警惕的目光跟着他移动,直到他在靠近盖勒特一侧的浴缸边沿处坐下,缓缓地道:“你可以和我说这是一个计谋,或者说,是你的话,总会想办法去除标记,甚至可以说你一时情急被人利用了,我都会同情你、理解你,”安东观察着盖勒特脸上的表情,“但你为何什么都不说?”
平日里能言善辩的人此刻只是张了张嘴。“我——”
他眯起了眼睛。“因为你确实爱那个人,是吗?”
盖勒特避开了视线。“这种事根本无关紧要。”
安东深吸一口气,熟悉的气息,却因为与一个Alpha结合而产生了微妙变化。 只是两个月,有些事就这样永远地被篡改了,有些人就这样被抛下了……盯着一向未雨绸缪、今夜却突然来寻他的人,一个念头在安东的脑海中闪过。他的眼睛放大了。“哦,盖勒特……”他放柔了语调,“你也被抛弃了,是吗?”
盖勒特吞咽了一下,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说,但安东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知道,只要你需要我,我总会出手相助的。”
盖勒特眼睛都没眨一下便回道:“事实是,我不需要任何人。”
安东再次呛出一声干哑的笑。“既然是这样的话……”他扶着膝盖站起身来,转身便向外走去。身后传来响亮的水声,盖勒特在浴缸里站了起来。
“等下……”身后人叫道,语调有一丝慌张,“安东!”
被叫到名字的人转过身。“哦对了——”
一样沉甸甸的金属物件被抛到了盖勒特的手中。“这是……?”
“这是门锁,带有魔力,除了上锁人,没有人可以打开。”
金发男孩打量着手里的东西,看起来有些困惑。“锁在……里面?”
“现在的你根本没有办法保护自己吧,而且我也不会一直待在这里。”安东用漫不经心的语调道。说起来,这是他自己分化之后收到的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生日礼物,在那个连开门和锁定咒都没掌握的年纪,他就明白了Omega的世界里只有忍耐、退守和等待而已。
“你要走?”盖勒特难以置信地问道。是了,安东默默地想,对方显然是假定了他一定会放下一切,从早到晚地陪着他。当然,他过去确实是那样做的,在那人被某个陌生的Alpha标记之前,在他第一次尝到自由滋味的时候,在连他们的发情期都同步的日子里。
安东静静地打量着立在浴缸里的人,他的头发长长了一些,身形看起来似乎比以前更瘦削了,肋骨的轮廓伴着呼吸的起伏凸显出来,肤色也更显苍白,但除此之外,一切都似乎完好如初。似乎。每次看到这个过分早熟的男孩赤裸的身体,他才会想起对方甚至比自己还要年轻,看似脆弱的外表之下是汹涌的魔力,注定翻天覆地的魔力,却因为某件他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被暂时封印了。而他甚至都无权得知真相。
“别担心,你可以待在这里,餐食我会让人送来。把门锁好,不会有人闯得进来。不过,如果你胆敢踏出这个房间,我就会把你丢回街上,”他勾起一抹不带喜色的笑,“我相信外头的Alpha们是不会嫌弃你这样被标记了、伴侣却不见踪影的Omega的。”
这回,盖勒特看起来确实慌了。“喂!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们……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他的瞳孔放大,呼吸频率也凌乱了起来,种种症状都在诉说着发情期的到来。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Omega 的失落和焦躁清晰可查让大量的信息素迸发出来,气味会让任何一个Alpha发狂,但同样身为Omega 的安东只是装作毫无察觉。他就是这样得到他的标记的吗?
“‘像以前一样’?”安东冷笑了一声,“你还不明白吗?一切,都不一样了。”这样说着,他便将赤裸裸地立在空旷浴室内的Omega抛在了身后,大踏步地出了门。
*
热。熟悉的、令人恐惧的燥热。他疲惫不堪,却无法入睡,也难以思考。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独自度过发情期了,他以为自己再也不用体验那种感受了。他还心怀期望,但事到如今,明摆着的事实是:他被丢下了。他念的人在哪里呢?他为什么不在这里?为什么了无音讯?那人从来不会记得他的周期,恐怕早就抛诸脑后了。他……还有机会再见到他吗?
“就是这样,安东。”他能听到盖勒特在他耳边说,但他知道那只是他的记忆。但他拥有的也只剩下了回忆和想象而已。粗糙的指面,大到就像结一般的手,低沉的嗓音,另一人的重量压在他身上感觉刚刚好,挤在狭小的宿舍床上,或者某个黑暗的角落里,令人安心的味道覆盖着他。当他闭起眼,他几乎可以想象对方就在他身边。像以前一样。他不需要任何别的东西,不需要任何人,不需要恐慌,要的只是这样的低语、爱抚、气息。他呻吟出声——
安东惊醒过来,无法分辨刚才耳边的呻吟声是梦中的臆想还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他能够嗅到从门缝流窜出来的信息素,就像火灾中四散逃逸的烟雾,至少这说明盖勒特还活着。
他起床,不情不愿地套上不合身的衣物。他后悔了,在把自己的房间留给盖勒特之前他应该先打包的,但事发突然,他就这样赌气似地住到了对方隔壁。是的,他可以用魔法把他的东西一一召唤出来,但这样看起来实在有失风度。于是,他便只好穿着箱底翻出来的旧衣服溜达去了厨房。
今天是盖勒特发情期的第三天。安东知道,这一天将会是最糟糕的一天,但对于一个标记后的Omega,他并不能感同深受,这种体验对那人自己来说恐怕也是全新的。盖勒特的身体一定在渴望着他不知身处何地的Alpha,某个结合后便抛弃伴侣的杂种。那会如何让发情期的煎熬雪上加霜,安东只能想象。
今天的餐盘依然被原封不动地取了出来,家养小精灵报告他说。这让安东开始有些着急了,脱水对于发情期的Omega可以是致命的,而且远比新闻里来得常见。
他敲响了盖勒特的——他自己的——房门,却没有听到过去几天可以听到的轻轻的呻吟声。“盖勒特?你至少需要喝点水,”屋内依然没有任何动静,“盖勒特?”
他皱着眉头尝试转动门把,门却轻易地打开了——并没有上锁,他并不感到惊讶,令他惊讶的是,他找遍了整间房间外加浴室都没看到Omega 的身影,直到他拉开了衣帽间的门。
狭小的空间内信息素的浓度让身为Omega的他都感到头皮发麻,他打了个激灵,过了几秒才恢复了视力,只见他的衣帽间内一片狼藉,他的衣物被堆成了一个小山包一般的窝,他在里面找到了一双熟悉的异色眼睛,但发情期过度敏感的感官让他因为突然射入的光线埋下头去。
有一瞬间,眼前的画面与几年前的场景重叠。那年的盖勒特也像这样缩在床与墙壁之间的夹缝里,为初次经受的生理反应困惑不已。他不可一世的室友会分化成Omega恐怕是他的意外之喜。他求他不要送自己去医疗翼,求他瞒下这件事,求他帮帮他。于是,安东留下了,从第一次到无数次,直到他逐渐以为这样的安排不再是权宜之计,以为这则无言的约定会延续很久很久,以为他可以安安稳稳地把这当作习惯……
他太天真了。
“嘿,”安东跪到了“窝”前,扒开几件衣服,托起盖勒特的下颚,“看着我。”
盖勒特松松垮垮地穿着安东的白色浴袍,他的皮肤在自己的掌下几乎烫手,汗湿的发丝黏在前额,颤抖的唇凌乱地吐息,像是一条脱水的鱼,散大的瞳孔被一圈金色的光晕锁住,没有焦点的眼里倒映出他的影子,他甚至怀疑男孩此刻是否还认得出他。安东自然对这些情热的迹象无比熟悉,但这一次似乎比过去以及他的想象都更糟。
这回,盖勒特是他的了——这个念想闯入了他的大脑——这个人现在甚至用不了魔法,脆弱而无助,任他摆布。诱人,或许吧,但他发现自己无法为这样的想象感到愉悦。
他一手抓着盖勒特的后颈,一手拿着一只细颈玻璃瓶,凑到男孩干裂的唇边,试图诱导他喝上一两口。盖勒特乖顺地靠向了他,但却与他手举的瓶子擦肩而过,猛地搂住了他的脖子,撞得他手里的水都溅出了一些。当盖勒特摸索着凑到他的颈侧,深深吸入一口气,安东感到自己的身体即使不受信息素的操纵也紧绷起来。
盖勒特在……闻他的味道——安东意识到——然后发出了一声急迫的呜咽,搂得更紧了一些,高热的身体紧贴着他,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难耐地蹭动着。这是毫无疑问的求欢信号——对他,同为Omega 的他,而不是他的结合对象。安东不确定这是否合乎天性,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拒绝接近盖勒特或许不是因为恨,也不是为了报复——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而是单单因为他怕极了,他害怕发现这个人不再需要他了,怕被身体的反应准确无误地证明自己已经彻底地失去了对方。
但现在,情热可能确实冲昏了这个人的头脑。Omega正潦草地吻着他的脖颈,缠着他的肩就像是落水者抱紧了浮木,炙热的呼吸喷吐在安东的颈间,让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也在跟着升温。安东在犹豫了一瞬后也搂住了他,任由对方爬到自己的腿上,浴袍在磨蹭间滑落下来,让苍白的肌肤暴露在他的眼前。也许这纯属本能反应,但安东憎恨只是这样便感到安慰的自己。
“你在做什么?”安东避开了对方的亲吻,沙哑地问道,“你想要的不是你的Alpha吗?”
“要你。”身上人喘息道。
“像这样?” 安东迅速地解开浴袍,指尖在Omega的穴口处描摹了一圈,像羽毛抚过一般轻柔,盖勒特扭动臀部试图捕捉他的手指,但他却即刻抽开了手,满意地打量着指尖拉丝的粘液。
“唔……”Omega发出一声惋惜的呻吟,然后扬起憋红的脸,“安东你这个混蛋,如果你再不进来,我就会——”
”你什么都不会做,盖勒特。“安东用手指堵住了对方的嘴,满意地感受怀中Omega挣扎了一下便放松了下来,松开了牙关,转而用唇舌包裹住他的手指。他不紧不慢地观察着那两瓣完美的唇乖顺地吸吮着自己的手指。“因为你喜欢这样,而且你知道我总会给你的。”
当他的两根手指终于钻入那个红肿湿润的地方,盖勒特发出的声音只能用淫秽来形容。他的身体就像火炉一样滚烫,绸缎一般触感的内里裹着安东的手指急迫地收缩着,热情地欢迎着他的侵入就好像他本就属于这里。
安东看着怀中情热难耐的Omega,却无法集中精力,他忍不住地想象他上次发情时在那个Alpha眼中的模样——当他自己在独自忍受热潮的时候。“你的‘终身伴侣’会怎么看?嗯?如果ta知道自己的Omega正在被别人指奸……是不是也不会在乎?”盖勒特呜咽着摇了摇头,安东不确定他是否还听得懂自己的话,“ta知道我的存在吗?知道我早就触碰过你的最深处吗?”Omega再次摇头,在安东勾起手指的时候眼角带上了泪花,“ ta知道你属于我吗?”
“唔嗯——”盖勒特发出一声介于呻吟和回应之间的声音,他摆动臀部,似乎在敦促安东进入得更深。身陷情欲的Omega看起来随时都可以射出来。这样可不行,他还远没有玩够。安东故意避开了他的敏感点,盖勒特显然是注意到了,毕竟他以前从来不会恶劣地调戏发情期的Omega。
金发男孩扭过头来怒瞪向安东,但安东只是无辜地回看向他。“以前我们做爱的时候,你想象的也是一个Alpha,是吗?”他凑到对方耳边问道,“你是怎样想象的?”
“我、我没——”
“你会想象ta像这样为你作准备吗?”他追问道,虽然并不是为了要求一个答案,“是不是会想象ta会是个温柔的绅士,会像这样利用ta的手指?” 安东又加入了一根手指,让盖勒特发出一声闷哼,“或者嘴?”他的唇摸索到了对方胸前粉嫩的凸点,然后小心地咬了下去,同时将手指插入得更深,“或者双管齐下?”
盖勒特弓起了身体,将美丽的肉体完全展示在他的面前,折起的脖颈看起来脆弱而诱人,发情期红肿的结合腺让人难以移开视线,自然没有Alpha可以忍住不把牙陷入其中……安东感觉自己的感官也被狭小的空间内过载的信息素迷蒙了,唯一让他保持自制的是冰凉的、无妄的妒意。
“他会确保你的阴茎完全勃起,上下一起流着泪求他进来,这样才能好好地操你,是不是?”他细致地描述着自己脑内的想象,带着自虐一般的执着,“而你会说——”
“更多,”Omega搭着他肩膀的手哆嗦得厉害,“给我……更多,求你了……”
“看,你很有天赋的。”安东玩味地道,他亲了亲盖勒特的脸颊,却还是避开了唇,“哪个Alpha可以拒绝这样可口的猎物呢?”
这话让盖勒特闭了嘴,红晕从脸颊蔓延到了肩颈。在他们过去安抚彼此的热潮反应时,他们几乎从没有提到过Alpha,让安东误以为对方和自己一样……但显然,他错了。盖勒特咬住了下唇,阻止自己发出更羞耻的声音。他肯定对安东的不怀好意心知肚明,但却依然无法阻止自己的身体在安东的手指上上下起伏,让他被冷落的阴茎磨蹭上安东的腹部。
当然,每次盖勒特试图克制,他就会加大力度和精准度,等对方的呼吸变得凌乱,身体愈发紧绷时,再次突然降低速率。
“嘿,不要憋着,你的Alpha会想要听到你的声音。”
又一次在高潮前被残忍勒止,仍然得不到满足的Omega艰难地挪动身体,凑到安东的耳侧,再次尝试要求更多。“安东……我需要……哈啊……”
他的求饶被安东握住他性器的手截断了,他泛红的眼睛被点亮了,恐怕以为安东终于心软了,但更年长的Omega出口的却是:“哦不,我不会操你。毕竟我不是你的Alpha,不能横刀夺爱,不是吗?”
高潮限制咒会产生一种难以忽视的冰凉触感,盖勒特自然是再熟悉不过的。只不过,德姆斯特朗男生寝室里的惯用伎俩在第一次使用之后就被盖勒特轻易破解了,但现在……安东看着盖勒特眼里的慌乱勾起了嘴角。
“啊……不、不要。”Omega 绝望地恳求道,像砧板上的鱼一样无助地挣扎着。安东终于大方地屈起手指,戳弄上他一向了如指掌的敏感点,让快感像无处可去的洪水一般迅速囤积。安东可以在盖勒特好看的眼睛里读得出来,就像是陷入流沙的人一样因为知道注定的结局而更受折磨。
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令人愉悦的迷醉感,因为将另一人迫切想要的东西捏在手中。这就是权力的感觉吗?暴力、残忍,却令人上瘾。
“如果我是Alpha的话,盖勒特,你早就是我的了。”安东的指腹摸索到了怀中人的结合腺,威胁性地打着转,“你会被永远绑定在我身边,哪儿也不会去,只为我一个人发情,身体和心灵都只属于你的Alpha。这是你想要的,不是吗?当你对你在外面见到的第一个Alpha苦苦乞求ta的结的时候?”
“不——”
“告诉我ta的名字。”安东要求道,然后在盖勒特脸上读到抗拒的刹那将指甲狠狠地嵌入那人颈间碍眼至极的标记处,恨不得将它就此抹去。更年轻的Omega发出一声凄厉的呻吟,身体紧跟着剧烈地一弹。安东只能想象这是一种怎样的刺激,有细细的血丝顺着他的手指淌了下来,这倒是出乎安东的意料,被咬破的腺体还未结痂,看来比他以为的更加脆弱。
“解……解开……”盖勒特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只能扶着安东的肩艰难地喘息着。
“标记你的人,告诉我ta的名字,我就让你射。”以防对方没有听懂,安东又重复了一遍,但Omega却完全沉默了。
为了让他开口,安东大力地戳弄上对方甬道内最敏感的那一点,甚至让指尖击打出一股电流。盖勒特的身体再次弹跳了一下,然后虚弱地落回他的怀里。他张着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呻吟。当安东揪起他的头发逼迫他直视自己,他几乎无法在那双迷离的眼中看到任何盖勒特的影子。
“结、结……给我——你的结。唔……”盖勒特断断续续地恳求着,就好像安东可以立即长出一个结来。看来他的Omega已经完全在情欲里迷失了理智,他心里阴暗的部分感到了一丝扭曲的满足,但“结”这个词还是让他的心重重地一沉。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要求过,或许是因为当初未曾体验过。
“我知道,我知道,”安东用过分甜腻的语调安慰道,“你一定很想念你的Alpha吧?”
而盖勒特只是努力扑闪着湿漉漉的眼睫,试图让他放大的瞳孔聚焦在安东的脸上,语无伦次地要求道:“你的……结、想要……求你!”
安东思考了一下自己的选项,决定尝试一种全新的方式。“好孩子,别动,放轻松,”他让自己的小拇指轻松地滑入那具高热的身体,“这样我才能给你我的结。”他安抚道。而后,在盖勒特扭动的身体听话地安静下来的瞬间,安东将自己的拇指一并塞入了他松软的后穴,借力一举没入到指节处。盖勒特发出一声急喘,身体即刻绷紧,但安东没有停下,直到自己的整只手都被纳入Omega似乎可以无限扩张的后穴。盖勒特的呻吟都变了调,分跪在他大腿两侧的双腿挂满了不断溢出的淫液,抖到几乎跪都跪不稳。
“这样……就是这样,盖勒特,这样是不是好多了?”安东问道,但盖勒特没有回应,他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唾液浸透了他的衬衫。
安东收起自己的手指,在盖勒特的甬道内握拳,让这个“结“牢牢地固定在他的敏感处,比任何Alpha的结都更大、更坚实。盖勒特发出一声绵长的呜咽,他的胯部只是摆动了一下、两下,肌肉便死死地锁住了安东的手指,全身静止。安东知道他高潮了,虽然他的阴茎在魔力的作用下毫无动静,但所有的迹象都表明Omega的身体为无处发泄的情潮找到了出口。他感到温热的液体一股接一股浇在他的手上,然后淅淅沥沥地泄出体外,湿滑的甬道裹着他的手一阵阵地痉挛,就好像誓要榨干Alpha的最后一滴精液。
高潮后的盖勒特静默得古怪,他的脸埋在安东的颈窝里,让年长的Omega看不到他的表情。当安东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抚上盖勒特后脑的发鬈,却听到了一声低低的啜泣,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紧接着又是一声,那种努力抑制却又不受控制的短促哭音,让安东立即清醒过来。
盖勒特从不会哭。记忆里,安东从没见那人流过一滴泪,就好像泪腺干涸了一般,从来都仿佛坚不可摧。但现在,面对这样的盖勒特,他瞬间慌了神。他立即解除了所有的魔法,撤出对方的身体,试图推开身上的人观察他的表情,但更年轻的Omega却抱紧了他,任他怎么拉扯也不撒手,而他现在自然是不敢用蛮力的,男孩的肩膀伴着低低的抽泣微微抖动,就好像随时都会破碎。
“嘿……盖勒特,你没事吧?”安东犹犹豫豫地开口问道,虽然他本就知道答案,回应他的是沉默和滚烫的液滴落在他颈侧的感受。他只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几秒前还满溢的怒意瞬间被浇灭了,只剩下令他头皮发麻的后悔。
他……做了什么啊……
真情实意也好,权宜之计也罢,盖勒特来找他,就是因为他是他最信任的人,然而,他却破坏了这份信任。
“我错了,”安东脱口而出,“对不起!是我错了,我、我该知道的。原谅我……好吗?”
当盖勒特终于从他的肩头支起身体,在他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庞之前,他便被一双手托着后脑拉入一个好似啃噬的吻。他在慌乱间后撤,但盖勒特却不放过他,直到二人都因为缺氧不得不断开亲吻。他望向盖勒特沾满泪痕却无比平静的脸,他的瞳孔依然被金色的光圈勾勒,但却带着令人生畏的寒意。
“告诉我……”
安东吞咽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搂住了他,也许只是为了回避他的目光。“我很想你。”他坦白道。
“还有呢?”
“还有……”安东听着怀中人的心跳,感受着他的体温,嗅着他的气息,他在这一刻里有多想表白,这个人不会知晓。从第一次陪他度过发情期,第一次看着对方在自己身边醒来的那个清晨起,他就产生了那个危险的念头——他希望每一天早晨都能看着那人像这样在自己身边醒来。而当事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因为他不会说出口。“我其实什么都没变,一切……都没有变,”他转而说道,兀自为自己的命运叹了口气,“也许再也不会了。”他是知道的,如果盖勒特想让他们回到以前的样子,他终究是无法拒绝的。被抛弃者没有筹码,任何他以为手握的权力都只不过是浮光掠影罢了。
他听到耳边咻的一声,眨眼过后,他突然发现自己的魔杖到了对方手上。“盖勒特,你的魔力……?”
盖勒特将他的魔杖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然后漫不经心地让杖尖倒向安东的方向,同时慢慢向下挪动身体,在衣帽间的地板上留下一道闪亮的水渍。“那么现在,你可以开始向我证明这一点了。”
*
在盖勒特的发情期结束之前,安东确实问出了那个Alpha的名字。
大不列颠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安东在心里默念着。也许有朝一日,他能有幸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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