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思不确定自己在一片漆黑里坐了多久，周围悄无声息，鼻腔里满是血腥的气息。说实话，相比于绵延不绝的折磨和疼痛，他并不介意此刻的沉寂——如果无需为随时可能到来的那人提心吊胆的话。

在他听到脚步声之前，他就感知到了盖勒特的靠近，他全身都一瑟缩。在长时间的拷问过后，他的感官竟然依旧敏锐，让他自己都吃了一惊。时至今日，盖勒特的魔法对他来说依然像迷雾中的灯塔一样清晰，让他不由得无奈地为自己扯了扯嘴角。

铁门被打开，发出凄厉的尖叫。阿不思努力抬起头，面向来人的方向，虽然眼前的布条遮掩了他的视线。

“他们说，你的临终愿望，是由我行刑？”盖勒特的声音由远及近，一根魔杖挑起了他的下颚，“邓布利多教授？”

阿不思努力抑制住自己紧张的喘息，他需要绝对清醒的头脑来作出最后一搏。他憎恶必须这样做的自己，但这事关他——或许还有世界——的生死存亡。

“你为什么没有在决斗中杀死我，格林德沃？”他意识到自己的嗓音沙哑得可怕，他清了清干得生疼的嗓子，“为了拷问我？还有什么情报是需要从我这里获得的？”

“你告诉我，教授，”盖勒特的双手覆上了他被束缚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臂，他能感到这个人正伏在他身上，鼻息在咫尺之距，“我手下说，他们的摄神取念即使配合再多酷刑咒和夺魂咒也没能攻陷你的大脑。显然，你在守护着什么。”

“为什么你一直没有出手，而是让手下代劳？”

他听到上方传来一声轻笑。“我知道你在暗示什么，邓布利多，但你会错意了，”声音的源头变得遥远了一些，魔杖杖尖再次戳上他的脖颈，“不过，不得不承认，你被禁锢在这儿的样子确实是一道风景。”

死亡是一瞬间的事，冰冷的杖尖让他微微发颤，但阿不思还没有选择放弃。“解开我的眼罩，格林德沃。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解开眼罩，让你有机会侵入别人的大脑吗？我可没那么傻。”

“大脑封闭术大师会害怕一个没有魔杖的手下败将吗？”阿不思微微吸气，让语调缓和下来，“不，我会让你进入我的大脑。相信我，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耳边传来一声嗤笑。“你怎么知道我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我知道，你忘记了一些事情。我知道，你总觉得有一片拼图缺失了，却怎么也找不到，” 阿不思努力向他感知到的方向扭过头，急切地想要挣脱黑暗看清眼前人，“我知道‘你’，盖勒特……我这里有你要的答案。只要你能……进入我的大脑。”

沉默了一秒、两秒。阿不思的心似乎都紧张得停止了跳动。他突然觉得脑后的束缚松开了，刺眼的光芒让他瞬间眯起了双眼。

下一秒，一双手扼住了他的下颚，盖勒特单膝跪在他身前，与他平视，迫使阿不思看入他眼中。

摄神取念……

阿不思像是准备下潜般急吸入一口气。他已经太久没做过这种事了——让他人进入他脑内，特别是盖勒特。但此刻，他没空琢磨那些多愁善感的念头，他需要全副精力来呈现给盖勒特他要他看到的东西，他需要立即唤醒他的记忆，才有一线生机。

异物闯入脑内并不好受，阿不思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回忆着他们曾经与彼此联结的亲密感受，他在绳索中翻转手掌，握住盖勒特的手臂寻求支点。

这个人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冰冷漠然的视线比身上的伤更令阿不思疼痛。所幸，他的魔法还是与过去别无二致，他记得……

‘记起来，盖勒特，’他在脑内喃喃着，在精神世界中拥抱住他的入侵者，引他深入，‘记起我……记起我们……’

他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要利用旧情求生，他觉得自己像个卑鄙的操纵者，但他必须说服自己，他在让盖勒特恢复他的自我，他的记忆和他的人格，伴随着血盟的破碎失去的，他有责任还给他。

阿不思看着面前人眼底的冰川在渐渐消融，他的瞳孔缓慢放大，嘴唇微微颤抖。“阿不思……？”他不确定地呢喃道。被唤到名字的人心脏漏了一拍。

可行……他想，他必须孤注一掷。

第一，巫师悲痛或慌乱的时候最易受精神攻击；第二，他知道盖勒特不知道的情报：他们曾与彼此紧密联结，他对这个人的精神世界熟门熟路，他可以轻易地……

这回，是盖勒特急吸入一口气，他看起来有一丝茫然，一丝错愕，但他没有推远他，没有抗拒他。他的目光流转过他周身，像是重获光明的人再次遇见自己的爱人。他眼里的深情让一心寻求逃生的阿不思都不得不动容。

“你在对我做什么？”盖勒特挣开了他的手，但他的目光依然难舍难分地纠缠着他。

“我想触碰你，”阿不思继续搜寻着他的目光，魔法不能制造爱，但可以放大爱——理论上，“我想亲吻你的脖颈，抚摸你的胸膛，抚慰你每一寸肌肤。已经太久了，盖勒特，你想我吗？”

一半真情，一半假意，阿不思将小心调配的鸡尾酒递到他的劫犯面前。他需要他记起来，他没有别的选项。

伴随着他出口的每个字，跪在眼前人的眼里泛起梦幻般的神色。一个“想”字轻轻落在他的唇上像是一句祷告。

“解开我的镣铐。”

阿不思不确定盖勒特记起了多少，但铁链伴随着魔杖的挥舞应声落地。

不给对方反思的时间，他立即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身体前倾，将面前人拥入怀中。他一只手勾着盖勒特的后颈，让他将头枕在自己的左肩上，他听到盖勒特在他颈侧贪婪地呼吸着。

“哦……阿不思，”他感到一双臂膀拦腰搂住了他，带着让他疼痛的力度，“我做了什么？我对你……”

阿不思将他推开了一些，食指挡在盖勒特的唇间。“不要想太多，”他需要他的劫犯忘记自己目前的身份，此刻他只想要他半世纪前认识的那个少年回来，“你记得我是谁了？”

盖勒特匆忙点头。

“很好，”阿不思表扬道，他的手一下下地抚过盖勒特脑后的发丝，他将一个浅吻印上对方的唇角，“你想和我在一起吗？再也不会分开？”他在他耳边轻道。

他感到盖勒特在他头侧大幅度地点着头。作为奖励，他的手钻入了盖勒特的衬衣之下，在他的腰窝出打着温柔的圈，带给怀中人一阵明显的颤栗。

“跟我回家吧，”阿不思顿了顿，短暂地思考了一下，对于辜负万众期待的自己，还有哪里算是“家”，“待在我身边。”

无论如何，只要离开这里，和他的朋友们一起，他就还有选项。

“我不会再失去你了，”盖勒特摇着脑袋，他的发丝搔挠着他的脖颈，“绝不。没有人能夺走你。”

拥抱的力度再次加大，几乎像是要将他揉入骨血里。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被盖勒特扑倒在了地上，双手撑在他的头两侧，阴影笼罩在他身上。“答应我，阿不思，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这会儿，阿不思望入他因欲望迷蒙的眼中，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做过头了。沉睡了十数年的情感似是化作了强烈的占有欲卷土重来。他看起来像是一只极其缺乏安全感的雄狮，难以决定是将他吞吃入腹，还是对他苦苦乞求。

阿不思小心地向上探出一只手，抚过他的脸侧，穿入他的发丝，盖勒特如他所料地偏头凑近他的手掌，他像是被剥夺抚触已久的人一般，渴求着、赞美着任何来自阿不思的触碰。

是的，这个人爱他，他只需要利用好这一点，就有逃生的可能。

“我答应你，”他需要这个人平静下来，需要重新寻回控制权，“我展示给你看，好吗？证明我有多想和你在一起？”

“展示？”

“对，”他的另一只手顺着盖勒特的脊梁一路向下，确认这个人的身体依然在他的抚触下敏感地微颤，“我哪儿都不会去，我保证。放松下来，好不好？”他用对小孩子说话的语气哄道。

盖勒特听话地放松了下来，他紧贴着他的胸膛，仰起头搜寻着他的唇。阿不思允许自己亲吻他，盖勒特在吻里叹出呻吟，就像阿不思的唇是他品尝过最甜美的东西。

这一切都太疯狂了。阿不思也没概念记忆和精神控制会对盖勒特产生怎样的影响，毕竟，他是个如此强大、难以捉摸的巫师。他一时不知道该为自己的精神魔法之强而欣喜，为这个人对他的爱之浓烈而惊讶，还是为自己居心叵测的操纵计划而羞耻。没错，这是他的自卫反击；确实，是对方将他绑架到这里的，但即便如此，他也无法阻止负罪感的到来——只是，不能是现在。

现在，他命悬一线，他必须集中精力。幸好，当盖勒特急促地喘息着松开这个吻，他看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阿不思的走神。

“你想操我吗？”盖勒特紧盯着他的双眼，跃跃欲试地舔了舔唇。

“我……”阿不思一时哑然，他错愕地半支起身子。梅林啊，事情是什么时候开始脱轨的？

“你不想要我？”盖勒特的眼里带上了一丝受伤的神色。

阿不思慌忙纠正：“不……不，盖勒特，我只想让你舒服，想触碰你、亲吻你……你不喜欢吗？”

“喜欢。非常。”盖勒特一字一顿地道，透过精神联结，阿不思能感受到他的脑内被压抑已久的情绪席卷而过，理智片甲不留，情欲几乎让他的两只眼睛染上了同等浓稠的暗色，“我需要你，阿不思，需要感受你的……全部。操我，亲爱的，我会让你舒服的，我会……”

“盖勒特！”阿不思提高了音调，但他不敢冒惹恼或者唤醒面前人的风险，他已经没有了半途而废的选项，“你……你不必这么做，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我……”

想说的话瞬间消失无踪，盖勒特的手扣住了他腿间的凸起。“你是想要我的。”他勾起唇角。

阿不思想推开他，却被固定住了胯部，盖勒特的手指开始对那处发起了集中进攻，描摹着他的轮廓，爱抚过布料下微微抬头的性器。阿不思忍不出叹出一声呻吟，又立即抑制住了，但这个声音对盖勒特的影响已经传达到了，他抬头望向他，眼里的爱慕让阿不思的心都微微震颤。

他也想念这个——此刻，他终于不得不承认。但在他有时间怀旧之前，盖勒特便俯身，用唇舌含住了他的那处鼓包。又一声呻吟溢出唇间，阿不思不由自主地弓起上半身，头磕到了某条桌腿上，但他来不及介意。盖勒特的嘴隔着裤子传递给他的热度刚刚好，所有这些舔舐、吸吮，乃至啃咬，隔着布料就带给他过载的感受。他想要……

“我什么都愿意做，”他听到盖勒特在喘息间请求道，“任何事……求你。”

任何事？阿不思斟酌着自己的选项。他的目光回归盖勒特身上，对方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期待、难耐和恳切的眼神灼烧着他的小腹。负罪感不论，只要让这个人高兴，他就离他的自由更近了一步。

“转过去。”他最终这样轻道。

盖勒特如愿以偿地用魔法褪去衣物，无比顺从地转过身。他面朝地面，脸枕在手臂上，阿不思的一个轻抚便引导他将臀部高抬在空中，只需最轻微的触碰就能让他发出甜美的喘息。

“那、那里……对！”盖勒特发出一声更高亢的呻吟。阿不思用魔法为自己的手指润滑，滑腻的手指接触到盖勒特穴口的刹那，他全身都犹如过电地颤抖。

阿不思无法阻止自己的想象，忘记他们的过往的盖勒特是否一心投入在宏大的计划上，对自己的感情和欲望全然忽视？所以，他现在才过分敏感？像是太久没被人触碰过一般？

他的手指打着挑逗的圈，深深浅浅地逗弄着指尖敏感的肌肉。

“进……”盖勒特的声音被手臂捂得闷闷的，他摆动着腰胯，“……进来。”

一根手指的插入几乎毫无阻碍，盖勒特的身体如此柔软，如此顺从，在他的触碰下完全打开。

他又开始想象，盖勒特没有了与他的羁绊，或许反而更加放纵无度，他的身边绝不会缺乏一具心甘情愿为他献上的温热身体，所以他此刻才如此轻车熟路、不知羞耻。

他看着自己的手指进出着那个湿润的小穴，发出无比淫糜的噗呲声。他又加入一根手指，听着盖勒特伴随着身后的水声发出轻微的啜泣。

“有别人这样碰过吗，亲爱的？”阿不思不得不发问。他加入了第三根手指，盖勒特的肌肉紧紧地包裹住他，扭动腰胯向后迎合着他的动作，无声地请求着更多。

“有吗？”没得到答案的阿不思没有罢休，他屈起手指，每一下都正中让对方疯狂的那点。

盖勒特在呜咽中点着头。

“那个人给你的体验如何？”阿不思向对方敏感的腺体发出一道细小的电流，如愿收获了一声哀鸣，“比这个更舒服？”

“唔……不……”

盖勒特似是不在可以答话的状态，但阿不思仍然不依不饶。“告诉我，他是怎么做的？”他俯身凑近身下人，“他有照顾好你吗？他有让你高潮吗——只用手指？”

“哦……啊，阿不思！”盖勒特摇晃着脑袋，阿不思停止了电流，让他有机会说话——和喘气，“操我，你答应的。”

“你对他也是这么说的吗？”

“唔嗯……该死，阿——阿不思！”

阿不思将他翻了过来，然后毫不犹豫地再次戳入他的身体。只需几下大力到近乎粗暴的挑逗，盖勒特便尖叫着射了出来，半张着嘴，脸上是一种被欢愉攻陷的空白神情。

阿不思倾身让安抚的亲吻落在他的颈间，等候他的呼吸平复下来，但在那之前，盖勒特便再次不满地开口。

“好了，现在——”他用膝盖蹭了蹭阿不思的身侧，“操我。”

阿不思挑眉。“你现在不会有点过分敏感了吗？”

“但我需要你——进来，”盖勒特在他唇边轻道，“马上。”

阿不思不需要更多的应允了，他对这具心甘情愿为他打开的身体没什么抵抗力。他揽起盖勒特的双腿，将人几乎对折，将自己早已硬得发疼的阴茎一推到底。

盖勒特闭紧了双眼，阿不思感觉得到他痉挛不已的内壁紧紧包裹住了他，让他几乎动弹不得。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嗯……动……”他在吃痛的嘶声和急促的鼻息间努力回应着，“动一动，亲爱的。用、用力。”

阿不思即刻遵命，他不确定这具身体可以承载多少疼痛，但根据他逐渐再次抬头的阴茎来看，他确实在享受着被填满的感受。

“啊……求……哈……求你，”耳边盖勒特被冲散的呢喃像是恳切的祷告，“再、再用力……哦——哦！对……”

这只强健的、让人望而生畏的雄兽在向他乞求，这是一种难得的、怀旧的感受，只存在于他遥不可及的记忆中。他感觉他记忆中的盖勒特在回归，身体、精神，同时拥抱住他，仿佛他就是他唯一的浮木。

一阵剧烈的颤抖后，盖勒特未经抚慰的阴茎便再一次吐出浊液，只通过被操熟的后穴，只通过阿不思深埋在他体内的阴茎。这个认知将阿不思也带上了高峰，他挺腰想进入得更深那么一点，而盖勒特的全身都为他的动作战栗不已。

他终于释放的时候，耳边是盖勒特舒爽的呻吟，像是在赞美他们的结合。盖勒特的指甲嵌入他后背的肌肤，但他被快感迷蒙的大脑丝毫没感受到疼痛。

他们彼此依偎了一会儿，脑内是一片甜美的空白，直到盖勒特的声音将他不情不愿地带回现实。

“你是完美的，你知道吗？”阿不思发出一声轻笑，他抬头，对上盖勒特的双眼，这个人的眼前依然笼罩着一层如梦似幻的薄雾，但那儿满溢的爱慕让他只觉得不可思议。

“我怎么会忘了你？”他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像是在自言自语，“感谢梅林，你回来了。我不会再放你走了。绝对。”

他最后的话让阿不思唇角的笑瞬间消失无踪。“我现在需要回去……拿点日常用品，盖勒特，去去就回。”

他试图站起来，却被抓住了手腕，力道之大让阿不思不得不努力压下痛呼。“不行，别人会看到你，” 阿不思惊惶地扭头，此刻，盖勒特的眸子变得如无底洞般深邃，“你会离开我。”

“不——不会的！盖勒特，我保证……”抢夺魔杖的念头刚一滑过他的大脑，盖勒特便已经召来了老魔杖，将杖尖漫不经心地转向他。

“你答应过的，你什么都愿意做……”阿不思无望地作着最后尝试。

这个人的身上还满是情欲的痕迹——看在梅林的份上，他刚才还在他的身体里！他的后穴恐怕此刻还渗着他的精液，但这一切对他的威胁感来说没有丝毫的弱化。

“对不起，阿不思，”他的劫犯眼里闪过一丝虚假的歉意，“我撒谎了。”

阿不思瞠目结舌，下一秒，一阵倦意便像柔软的棉被般拥住了他。他瘫软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一个遥远的声音在呢喃着他无法理解的词句。“我爱你，所以……”那个声音说，“我不能冒任何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