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坚持起诉的话,也行,” 一直沉默地坐在桌尾的总统阁下终于发声,全屋的注意力都转向那头,他沉吟片刻后,一字一顿道,“我来保他们出来。”
盖勒特内心叹了口气,自从今早进入会议厅,眼见他本该远在大洋彼岸的伴侣出乎意料地坐在桌边,他就知道,最近魁北克暴乱的审判一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虽说故意忽略了阿不思最近的两封信,他略感愧疚,但对方当真会为了这件事亲自奔赴此次的代顿会议,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邓布利多阁下,您与他们七个人非亲非故,您保他们做什么呀?”坐在盖勒特身边的阿伯内西开口了,让正在思考该如何回应的盖勒特揉了揉额角,瞥眼看向长桌的另一头。
邓布利多微微一笑,望向他们的方向。“我相信格林德沃阁下的部门早已作过调查,不单他们不是需要严密关押的危险分子,而且,他们不过是群体抗议中的一员罢了。”围坐桌边的十三位北美地区首脑小声地交头接耳起来。
调查确实是存在的,盖勒特也没想向阿不思隐瞒结果,但他以为,对方会考虑得更长远些。这些年他们依然在不断扩张势力范围,试图将更多的地区纳入他们的理念蓝图中,但某些地区内部却时而产生摩擦,比如这次导致多起流血事故的暴力示威,这种不安因素就是盖勒特的管辖范围了。
“一员?”盖勒特提高声调,室内又顿时陷入死寂,“他们是蓄谋已久的核心人物。挑起事端、煽风点火的事实,人证物证确凿。您凭什么反对起诉?”
“格林德沃先生,他并没有说……”阿伯内西再次发声,却被盖勒特一个狠厉的眼神逼了回去。
“没错,我确实反对。”阿不思从椅背上直起身,倾身凑到桌边,十指交叠,“他们代表了一群人的声音,先生们,你我都听到了,无论我们如何应对他们的诉求,是迎合、忽视还是打压,这些呼声都会以某种形式存在。你们对他们的审判——或者我是否应该说,单方面的惩戒——不会改变这一点。”
“但会是强有力的震慑,”盖勒特打断道,随后又让语调降低了一些,“这里是最初投诚的地区之一,邓布利多,如果这里都风雨飘摇,那我维护安全稳定的努力就会是一个笑话。”
“正是因为这里是我们的起点,全世界都在看着这里的一举一动。他们想要的无非是反对现任首长,以及要求麻瓜和巫师之间更加平等的对待,若将这些受民众尊敬的人物判罪,世界只会将这次事件作为封口令看待,”阿不思用一种盖勒特无比熟悉的眼神望向他——满眼的理解和为难,但同时也早已下定决心,“所以,我不能允许。国土安全重要,但……”阿不思顿了顿,直视着盖勒特的双眼,沉声道,“还有更伟大的利益。”
盖勒特几乎想要发笑,他还没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站在更伟大的利益的反面,而事实上,他每天都愈发清晰地意识到一个矛盾的事实:伟大之上,永远,都有更伟大的利益。
余光瞥见周围的某些官员在默默点头,他的脸色更显阴沉。他的属下奔走数周将这些危险分子捉拿归案,最后只是为了这么一出闹剧?
“那您的意见是,不对这些魔法界的败类提起诉讼?”他的话里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周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几乎是所有人。
“两名麻瓜,四名男巫,一名女巫 ……”阿伯内西翻着面前的资料一本正经地纠正道,没注意到盖勒特冲他投去的几乎可以杀人的目光,在他终于抬眼时猛地打了个激灵。
“阿伯内西先生说得很有道理,不单是魔法界,他们是各界的领袖,”阿不思的声音缓和了紧张的气氛,他又慢悠悠地补充道,“我记得一位麻瓜是亚非人类学的教授,我读过他的好些著作……”
“既然如此,我们来投票表决吧,”盖勒特打断道,他抬眼扫视周围,“愿意对这些危害公共安全的异端领袖拱手放行的……请举手。”周围的官员肉眼可见地身体一僵。
“格林德沃。”阿不思眯起眼看向他,微微摇了摇头。
盖勒特内心又叹了口气。“用魔杖,”他瞥见阿不思依然紧盯着自己,扯了扯嘴角又道,“或者表决器。”
阿不思终于靠回了椅背上,手肘撑在两边的扶手上,十指指尖相触,平静地看着周围的部长们持魔杖向桌子中心的表决池投去光束,麻瓜则沉吟着按下表决器。
盖勒特将双臂抱在胸前等候着,在所有人都表决完毕后,他取出魔杖——
十三个光点从水面陆续腾起,七比六,其中七枚闪着代表阿不思的红色。
盖勒特感觉自己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他轻哼了一声,平声道:“那就这样吧,”他不动声色地环视四周,“今天的会就到这里。”
人群散去,只留下阿不思还站在门口,盖勒特一挥杖,让窗帘落下,灯火熄灭,屋内顿时陷于一片深沉的阴影里。他也收拾起文件走向门边,只听阿不思低声道:“去魁北克一路小心。”
他偏头打量着自己的伴侣,身着酒红的衬衣和茶褐色的丝质背心,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高,仰着下巴,勾着嘴角,带着永恒的平静自若。他一手揪住了对方纹着雅致菱格的领带,阿不思却只是挑眉,他凑近一步,轻道:“是的,我可得小心了,毕竟我要去除暴安良的,是一个你刚刚下令逆反不会被追究的地方。”
随后,他只是垂着眼为对方正了正领带,又轻抚了一下,没再与阿不思正视一眼,便转身扬长而去。
*
当晚,嘈杂的欢迎宴会终于结束。盖勒特将红酒杯放到床头柜上,伴着一声叹息坐到床尾。他扭头,床头的镜面里映射出他疲惫的神情,这是他在属下散去时才可能流露的神色,也是在他的伴侣不在身边时才允许挂起的脆弱。他们二人远隔重洋是常有的事,而这回阿不思应该还在美国——即使幻影移形都能抵达的所在——然而今晚,他却觉得离对方格外遥远。
他对着镜子揉乱自己装模作样梳起的发,手心搓着双眼深深吸入一口气。他刚为自己换上睡袍,便听到客房的门廊传来一声轻响,令他疑惑地挑眉。
“你来行馆做什么?”
能不惊动任何人穿过层层屏障幻影移形的,这世上恐怕也只有……
他的思维在面前人映入眼帘的那刻停滞了一秒。阿不思轻扯胸前的丝带,让披风滑落在地,其下是黑色蕾丝织成的内衣,腰间的蕾丝腰带上系着高筒丝袜,本就修长的双腿被一双系带高筒靴衬得更为惊艳,一身黑色的对比令眼前人的肌肤更显苍白。盖勒特不说话,但目光却禁不住上下流转。
阿不思只是用鼻音哼了一声作为回应,不紧不慢地步步接近,直到双手搭上了盖勒特的肩,胸口近在面前,但盖勒特没有动作,只是用暗沉的眼光向上瞟向阿不思。
阿不思俯下身来吻他,被他作势躲闪而过。他却没有气馁,胡乱的吻落在他的脸颊、耳垂和颈侧。一只手拖住他的后脑,另一只找到了他的手,拉向自己臀部。事实证明,阿不思的策略是有效的,一向都是。
盖勒特在接触到那被包裹在丝滑绸缎中的饱满臀肉的那刻,终于停止了抗拒。阿不思像只偷腥得逞地猫咪般如愿舔入了他的口腔,只是这回舌尖的舞蹈带着一丝火药味。既然放弃撤退,便掠夺更多,盖勒特的手一路向上,抚过他被蕾丝簇拥的腰线,一手埋入他的发间按向自己,一手从后勾住他的肩头,将他牵引向下。
阿不思心领神会地跪到地上,认真地解起他的裤扣。盖勒特垂眼向下,正对上阿不思将他解放出来的性器从底部一路舔到前端,期间一直抬着眼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让他打了个颤。是的,无论经历过多少次,在阿不思乖巧地跪坐在自己的小腿上,近乎虔诚地撩拨他欲望的时刻,他永远都像数十年前他们还是师生时的第一次般无措而渴求。
阿不思将他的性器整根含入他不久前还在侃侃而谈仁义道德的嘴里,被塞得满满的,嘴唇水光潋滟,好似含着美味的甘草魔杖般贪婪地舔舐着。
盖勒特不明白,世间为什么会有传言,说是他引诱阿不思走上的夺权之路。或许他算是个性格强势的角色,但他的伴侣打算好的主意,他几乎是一件都没能改变过。若说他是个操纵大师,那大概也是因为,名师出高徒。
“操,阿不思,”他揪住手里的一簇赤色发蜷,难耐地仰起头轻道,“我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阿不思的手指在他的阴茎底部摩挲,向后撤离时贝齿若即若离地磨蹭过柱身,让他倒吸一口冷气,他的嘴唇在离开涨红的前端的那刻发出淫糜的“啵”的一声。
“不是‘嘴’里吗?”他的口吻认真得好似在探讨什么学术话题。
盖勒特猛地扯住身下人的束胸,蕾丝直接牵扯上敏感的乳尖,让阿不思吃痛地叹出声,他揪着手里的发丝就势调转方向,将他带到床上。
阿不思乖顺地跪趴在床上,毫无挣扎。看来真的是来‘诚心道歉’的,盖勒特突然想要试探,他愿意顺应他到哪一步。
一个响指让阿不思的胸衣和内裤消失了,却恶劣地留下了吊带袜和长靴依然包裹着他修长的双腿。盖勒特的手探到他身下,还未触碰过的下体早已抬头,在他毫无怜惜的揉弄下可怜兮兮地滴着情液。
阿不思发出一声低喘,微微摆动腰跨,似是想吸引他的注意。盖勒特决定随他心意,出乎意料地,两根手指可以轻易地没入松软高热的后穴,换得身下人一声压抑的呻吟。
“提前为我准备过了?”盖勒特弯曲手指,直奔主题地顶弄上熟悉的欲望中枢,“那么急不可耐?”
阿不思揪紧了床单,微微摆动着臀部向后压向他的手指。“唔……”无论真情还是做戏,今夜的阿不思表现得格外旖旎,他在牙缝间挤出一句,“再加……一根手指。”
盖勒特用空着的手抚过他被丝袜勒紧的大腿,加腿分得更开些,然后倾身向前,托起他的下颚,迫使他昂起头,让他受难般崴着眉、咬紧牙关、双颊潮红的脸映射在床头的镜子里。
“我要你看着我进入你的样子。”盖勒特将性器对准了身下人的入口,在喘息间耳语道。
阿不思的喉间溢出一声不知是抗议还是兴奋的呜咽,却在下一秒被性器长驱直入的瞬间转调为高昂的呻吟,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在屋内暧昧的灯光下闪烁着迷离的光。
盖勒特匆忙施了个闭耳塞听,虽说也没人指责统帅大人是否招妓,但出于某种原因,他不想让人听到他爱人的声音,更不想让人错解了其人的身份——这算是他少有的多愁善感。
收获了被湿热紧紧纠缠的极致感受,盖勒特一改先前的急躁,每次大力的戳刺都只是围绕着敏感点打转,直接戳弄上那包神经末梢时却又化为了轻巧的挑逗。他保持着这样磨人的节奏,听着身下人动情的呻吟逐渐变得沙哑而无助。阿不思显然感知到了,迎向盖勒特格外粗暴的动作的,是他超乎寻常的情意绵绵,他深深塌着腰,追逐着变换着角度的挺动,后穴一次次收缩,大开的双腿时不时痉挛,他恐怕快要到了,盖勒特心想。
阿不思用一只手稳住身子,另一只探向腿间。从盖勒特的角度并看不清楚,但他知道对方在做什么,他暧昧地舔了舔嘴边覆了一层薄汗的后颈,故意在他耳边字正腔圆地道:“速速绑缚。”
“啊……”伴着一声惊呼,阿不思失去了支撑的上半身跌落在床面上,脸埋入了枕间,双手被缚于身后。现在,只有肩膀作支点,他只能偏过头大口喘息着,似是在喃喃着“盖勒特……”伴随着盖勒特掐着他的腰狠狠的抽插,他的呼声也愈发拔高。
就在他以为阿不思是想求他停下来时,他听到身下被泪水和津液糊得一塌糊涂的人启唇轻道:“……更多。”盖勒特只觉得血液在耳内隆隆作响,无限包容的阿不思真是太棒了。
在他的手再次揉弄上对方湿泞的下体时,阿不思终于在一声被枕头掩盖却依然高亢的呻吟中释放出来,盖勒特动情地看着身下微微痉挛的躯体,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红发散落在雪白的枕面上,好似一幅抽象画。
他解除了束缚,作势要从阵阵抽搐的肉穴中抽出来,他并不想给对方过度敏感的身体带去没必要的痛苦。但阿不思却回过头,在急促的喘息间道:“继续……”他舔了舔唇,又送给他一抹疲惫的微笑,“傻瓜,继续。”
不需要多言一句,盖勒特让他翻过身来,深深地吻住他,然后再一次埋入最深处,很快便回到了原先的速度,阿不思被操熟的内里迎合着他,深深抠入他后背的双手和受伤小兽般的期艾呜咽诉说着他难以抑制的快感。他知道,阿不思需要这样的时刻,掩藏在层层铠甲下的服从欲,那是只有他才被允许步入的秘境,也是他们彼此间的共识:他们分享着对彼此身体的控制权,一如对这个世界的控制权。
他在高潮的那刻咬住了身下人锁骨附近的肌肤,换得一声吃痛的啜泣,他紧紧搂着爱人微颤的身躯,又温柔地舔去那处的伤痛,再次倾身吻住他的唇。
他不知道脑内的空白持续了多久,直到阿不思捧起他的脸,将他的散发夹到耳后,认真地盯了他两秒,然后又让雨点般的轻啄倾撒在他的额角、鼻尖和脸颊,像某只黏黏糊糊的小动物,让他不禁微笑。
“盖勒特,我……”
一根手指堵住了他嘴边的话,盖勒特并无心听他诉说所谓的歉意。
阿不思叹了口气紧贴上他,将脸埋进他的颈窝,轻轻地喘息着。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阿不思,”盖勒特轻声道,不得不承认,这个‘最伟大的利益’的缔造者时常比他要有更深刻的领悟,“你不是先知,但脑子里想的都是百年之后的事,”他的手一下一下地轻抚着颈间毛柔柔的脑袋,“跟你要留给你所爱的世人的遗产比,你不重要,我不重要,比起系统和理念,谁都不重要。”
他感到手下的身体一僵,然后,怀里的阿不思轻轻地摇了摇头,发丝搔得他的下颚痒痒的。“不……”阿不思抬起脸来,用闪亮的目光望向他,“你很重要,对我。”他的语气像个好学生一般严肃而天真,让盖勒特不由一愣。
阿不思支起了身子,犹豫地看向他的目光里带着担忧,让盖勒特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无法承受他视线里的分量,他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避开目光仰面望向天花板,故作调侃地笑道:“梅林,Liebling,你不会真觉得几个民间暴徒还有可能伤到我吧?”
阿不思突然跨到他的正上方,手在两侧固定住他的脸庞,在他们再次陷入深吻之前,用灼热地目光望进他的眼里道:
“你要知道,不论你在哪里,我一直、一直在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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