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乐声悠扬,邓布利多坐在吧台边,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舞池中的男男女女,白日里一本正经,此刻都带上了一分缱绻。
这些欧洲各国的代表齐聚布达佩斯,原是来共同判定在麻瓜政府暗藏间谍的合法性的,邓布利多则是作为专家证人与会——当然,他的真实目的不止于此。
麻瓜界箭在弦上的局势不论,巫师们所谓的“审判”,最终不过是走个程序,以及不错的社交机会。
他微微摇晃了一下手里鸡尾酒杯中晶绿色的液体,送到嘴边,还没尝出味道便皱紧了眉头。虽然布丽安娜女士宜人的性格让复方汤剂的颜色看来不错,在他人眼中恐怕就是一杯寻常的绿色蚱蜢,但也难掩汤剂本身令人作呕的味道。他品味着舌尖酸涩的口感,用餐巾擦着唇角,作为遮掩地低下头。
他盯着脚上的那双深红色小高跟有些出神,不着痕迹地左右观赏了一番,如果由着他的话,他会选择更正的红色。布丽安娜有着相当小巧的脚,他心想,其实她的整个人都生得相对娇小,第一眼见很难看出她外表之下燃烧的火焰。
他摇摇头,再次抬眸看向舞池,看向他的目标,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他的目标——匈牙利魔法副部长费克特先生——正被簇拥在一群花花绿绿的丝绸锦缎之间,面容没了白日里的严肃压迫,而是被笑意调和得谦逊优雅。费克特是新近晋升的改革派,年纪不大,却有着成熟的样貌和健硕的身材,虽然身着正式的燕尾服,但他略长的深棕色头发依然显得有些凌乱,似是在强调他不羁的个性。
没有人会将他与另一个危险人物联系起来,但邓布利多就是知道。
说起来,他的怀疑早已超过阈值,他回去和弗利汇报即可,他自问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为了再从另一个角度确认一次,他这样告诉自己,虽然他也意识到,自己越是觉得错不了,就越想要确认。或许他应该通过亲自交流来下判断——
费克特无比自然地搂上一旁女伴裸露的肩,凑在她耳边低语了什么,然后她便带着一抹羞涩的笑靠进了对方怀里。邓布利多突然觉得自己怕是错了。他将酒杯重重地搁上吧台,脚尖点地准备离开,这本来就是一次荒唐的行动。
他确认自己放杯子的噪音没有尖锐到穿透乐音,但费克特应声抬眸,从女伴的脑后向他的方向看去。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邓布利多还是能看清那掠食者般的眼神。糟糕,是他。
*
~数小时前~
“总而言之,新型复方汤剂的使用不但是无害的,还是必要的,它已经、也将继续为我们在情报收集上带来累累硕果。” 费克特副部长的发言掷地有声。
邓布利多将食指轻抵鼻尖,眯着眼咀嚼着他的一字一句,费克特的口音与盖勒特截然不同,但音调的起伏很是相近,这可能只是奥匈地区的发音特征,更可能是他自己的偏执。
“邓布利多先生,您的研究是否验证了这些说法呢?”奥地利魔法部长是这个案件的主持。
随行而来的英国发言人布丽安娜冲他点点头,挥杖让装订成册的文件飞散到各国代表手中。邓布利多将目光从费克特身上收回来,转而投向整间会议厅。“新型复方汤剂较之原版确实大有进步,”他开口道,“比如药力消退、身体复原时具有渐变性,有更长时间的缓冲,不至于马上暴露身份;药效持久性也得到了170%以上的延长;但长期的副作用尚未可知……”他顿了顿,又看向费克特,“更重要的是,除了参与行动的巫师的安危,我们也要考虑到被替换身份的麻瓜的处境,以及大规模的间谍活动一旦开了先例,魔法界一样不可免去风险——”
“邓布利多先生,” 奥地利魔法部长抬起一只手,打断了他的发言,“您是来告知我们新型汤剂‘能不能’帮我们达成目标,而不是‘应不应该’的。请不要僭越。”
邓布利多咬了咬牙,要不是弗利的请求,他本也没有兴趣参与一场早就决定了结局的“公平”裁决。但在布丽安娜开口前,一声让邓布利多后背一凉的熟悉笑声便打破了平静。
所有人都看向了费克特的方向。“那些骇人的麻瓜武器,便是由不问‘应不应该’的麻瓜研究员研发出来的,邓布利多教授的反思我倒是觉得很有必要,”他稳稳地保持着视线接触,片刻后勾起嘴角,“但请放心,参与行动的都是志愿者,他们都是自己权衡利弊作出的决定,特殊时期,请在座的各位不要因小失大。”虽然话是对所有人说的,但费克特的目光依然紧盯着邓布利多,令他不由捏紧了双手。
他继续问道:“即便如此,又要如何监督约束成员的行为,和观察频繁使用复方汤剂的后果?”
费克特轻轻笑了笑。“这不必担心,我有第一手资料,毕竟是我亲自领导的。”
邓布利多点点头,向身边的布丽安娜递了张纸条。
布丽安娜展开后扫了一眼,便举手发言道:“费克特先生为亲身参与者,有明显的利益冲突,我方提出动议,将其从证人席移除,并剥夺表决权。”
*
而此刻,这位费克特先生正径直向“布丽安娜”走来,一种多年未有的紧张感堵在邓布利多的胸口。
“如此美丽的女士怎么独自坐在一边呢?” 费克特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在他的鸡尾酒杯上一扫而过,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拉尔森女士,对吗?”他寻思着道,“将我斩下马的那位?”
“布丽安娜,是的,布丽安娜·拉尔森,” 费克特极具穿透力的目光让邓布利多感觉目标是自己而不是对方,“但您还是如愿了,不是吗?”躯壳下的邓布利多还是带着苦涩补充道。
对方没接话,只是将威士忌酒杯摆在吧台上,召来负责调酒的家养小精灵。“那么,布丽,我能请你喝一杯吗?”他突如其来的昵称无礼得恰到好处,伴着一个节奏稍慢的眨眼,带给他一丝叫人难以谴责的天真,邓布利多一瞬间无法相信自己曾怀疑过他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没等他回应,费克特便对正给他满上威士忌的小精灵道:“雷司令,VDP,特级。”
一杯杏黄的液体被递到他的面前,挤走了他手边的鸡尾酒杯。“谢谢。”邓布利多轻道,确认自己的音调依然不漏破绽。
“就在您和我之间——您确实对匈牙利的间谍行动全盘反对么?”
“间谍行动古往今来都是惯用策略——也是绝望的策略,”他叹了口气,抿了口酒,感受着微甜的液体滑过喉道,“当人们不得不带着伪装彼此交往的时候,就意味着这世界有什么深层次的东西出了问题。”
“没错,那这个‘深层’就是我们的行动目标了。在麻瓜对他们自己人都发起种族屠杀的当口,巫师必须寻求自保,” 费克特眼里闪着无比熟悉的光,“否则不安将把更多人推向更极端的方向。”
“您、您是指盖勒特·格林德沃和他的信徒吗?”
费克特咧嘴无声地笑了,他挑眉道:“布丽……小姐真是聪慧过人,我多希望您能来为我们工作。”
“我们刚认识一天,您会不会太心急了。”邓布利多笑道。
“如果您也看得到我现在看到的东西,您就会理解我的心急了。”
这话让邓布利多差点呛了一口酒。一种莫名的恼怒涌上心间。
“我能有幸与您共舞吗?” 费克特站起身,向他伸出手。
“不了,”邓布利多脱口而出,“我不会。我只跳过一回,也已经是太久之前的事了。”
“哦?” 费克特的手依然端在他面前,“那我可以再教您一回。”
这话让邓布利多猛地抬起头,那声“再”让他耳边微微蜂鸣,他将手放到了对方掌心。
*
他确实只真正地舞过那一次,其余的只是社交宴会上机械的动作。而那一回,没有晶莹剔透的水晶灯,没有华丽的礼服和舞池,甚至没有音乐,只有他的“老师”报着数喊着口令,然后被他上气不接下气的笑打断。在巴希达家的阁楼上,吱呀作响的地面没有阻碍他们的热情,散落四处的古籍也只让华尔兹旋转地更加欢快。
他不记得前因,不记得后果,只记得那时那刻耳边的风和跳跃的心,而现在,在一个陌生的怀抱中,他若是闭起眼,甚至还能想象出那年的情景。
只是——当他的手臂被带起,暗示他需要转个圈然后优雅地回落他舞伴的怀中,高跟鞋中的女步还是让他格外不适应。作为弥补的,是搭在他后腰的那只手带起的颤栗,和凑在他耳畔的人无比熟悉的气息。
在最初的紧张不适消退一些后,一个念想也重回心头:他恐怕正在和欧洲最危险的巫师共舞,躲藏在一具无辜的躯体之下,装作对一切罪行一无所知。这一刻,他多希望自己确实是对方以为的天真轻信的陌生女性,有资格献身,有资格爱。
华尔兹的圈圈绕绕间,他觉得眼前的画面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他怕是过分沉浸在了情绪里,突然传入耳中一个声音让他一惊。“嘿,我没想到我的舞技差到让您那么分神。”
下一刻,他感到右足穿来一阵刺痛,然后是失重感,在砸到地面前的一刹那,他的身体被人搂在了怀中,费克特轻托着他跪下,让他坐到地上。顾不上尴尬,他吃痛地闷哼着,伸手捂住脚踝。
他透过眯成缝的眼看着自己轮廓模糊的指尖,看来并非酒精作用,而是复方汤剂的效果在减弱,他的近视开始回归。
“没事吧?” 费克特伸手顺着他的小腿抚下,减痛咒的效果封住了他的呻吟。
“没……没事,只是崴了一下。”他诅咒自己对于高跟疏于练习。而现在,人群都聚集了过来。
“我看,还是得去找治疗师检查一下,有没有造成更深的伤害。” 费克特镇静道,说着就要将他抱起,又一抬手召来了他俩的大衣。
“不用了,”邓布利多慌忙道,抽出魔杖,“我自己回去就好。”费克特多一分关切,他就多一分想要逃离的急迫。
但对方还是不由分说将他抱起,在他决议移形的前一刻耳语了一句“你的舞技果然还是没长进”,便在他震惊的目光中勾着嘴角幻影移形了。
*
他们在费克特的客房显形,大衣被随手丢到一旁的椅背上,而邓布利多则被放倒在了床尾,此刻竟异常沉静。
“已经开始变回去了呢,”他的发丝被人勾起,发尾已经开始泛起了红调,“是不是怕苦没喝够量?”
费克特的音色,盖勒特的语调,让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盖勒特跪下身,一边脱去他的高跟鞋,检查脚踝,一边道:“不过不用担心,正如你的研究成果显示,新型汤剂是渐变性的,不会有什么不适。”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他忽略了对方的指尖在他脚踝后侧的轻蹭。
“一,你早就识破了我,”他抬起头,勾起半边嘴角,送上一个微笑,盖勒特的笑,“二,你既然识破了,晚宴就不会不来。”
“还是那么自信。”阿不思撇了撇嘴。
“或许吧,但这没有什么难的,”阿不思任由对方的手沿着他的腿轻抚向上,将一个暧昧的吻印上他的大腿内侧,“毕竟,我们那么像。”
阿不思慌忙中意识到他被挑起的情绪所指向的事,和他原本打算要做的事大相径庭,他猛地按住了撩起他裙摆的手。“等下……”
“放心,我不会损坏了你‘租’来的东西。”对方错解了他的意思——无心或有意。一个响指过后,属于布丽安娜的衣物便被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了一旁的脚凳上。
对尴尬处境后知后觉的阿不思甚至没有胆量向下看去,而盖勒特的那声“这就很有趣了”对此毫无助益。
当他感到一只手环住了显然是自己阴茎的部位,他轻喘出声,模糊地意识到事情比他想象得更加复杂。
“你可以把这点加进你的研究报告。”身下人道。阿不思想堵上那张恶劣的嘴,但他马上就以一种意外的方式如愿了。
他的双脚被移到了男人的肩头,但马上在那人的脑袋埋入他双腿之间时一个激灵顺着丝滑的布料滑下。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受,阿不思除了卡在喉间的呜咽外再难有所表示。玷污他人躯体的背德感,和令人神魂颠倒的新奇快感让他全身都在战栗。
梅林啊,盖勒特在亲吻那里!他能听到吸吮带来的淫糜水声,感到对方凌乱的发丝搔挠着他敏感的大腿,他只有寻求支点般揪紧了手里的发丝,刺激让他不由自主地夹腿。
“说你想我了,亲爱的。”埋头在他腿间的人在动作间含混道。这话带起的震动似是直达某个他不曾知晓的敏感点,阿不思折起脖颈,发出一声近乎啜泣的呻吟——他也可能真的泛起了泪花。下一刻,不怀好意的舌尖直直顶上了他的阴蒂核,伴随着一个大力的吸吮,将过载的酸胀快感送向他周身。
他努力眨走了眼里的泪花,勾着脖子看向身下,他意识到自己渴求着对方的目光。这一次,盖勒特没有吻他,甚至不怎么看他。他知道,抬起头的人也不会是他心心念念的面容,但藏匿在躯壳之下的温度,给予他无限折磨的灵魂,还是盖勒特的。
他揉捻着手里的发丝,在喘息间听着自己的心声。“我……想你了。”言语有让无形化为有形的力量,譬如思念,譬如伤痛。
他的腿被猛地分得更开,两根手指的深入猝不及防,让他几乎是瞬间达到了临界点,高高弓起的身子却没能得到释放,一只手毫不留情地钳制住了他的阴茎。
“唔……我还是更喜欢你被我操射。”罪魁祸首恬不知耻地解释道,用几个剪刀状的扩张动作堵住了阿不思口边的抗议。
阿不思已经快要忘了作为接受方的刺激感,而因为复方汤剂新生的器官更是带给他陌生的脆弱感。他内心的慌张显然并没有挣得对方的怜悯,他被粗暴地转过身去,跪在被褥上,如一只待宰的羔羊——却在期待着屠刀落下的那刻。是的,忘掉一切、听从内心的感受,如同酒后的空白,逃脱理智束缚的刹那,是一种令人上瘾的体验。他在微凉的空气微微晃动着腰胯,脚趾都因期待蜷起。
“盖勒特……”这个名字似是自己滑出了他的嘴。
下一刻,他被粗暴地侵入,这是从没有过的顺滑体验,几乎没有痛觉,从被进入的第一刻就送给他蚀骨的快感。这是只为了性事而生的器官,而就他们目前的处境来看,简直就是为了被盖勒特操进去而生的,阿不思这样迷蒙地想着。
“不要叫错了名字,”身后人的声线里带着沙哑的笑,“布丽小姐。”
他的油腔滑调让阿不思不禁想要反击,但此刻只能用无助的呜咽作为回应。这个名字扬起了更深刻的背德感,他只有尽力用手肘撑住身体,听着自己的心跳和喘息。他微微扭头,急迫地搜寻着那张陌生的脸庞上每一丝属于盖勒特的痕迹,突然间无比憎恶他们必须藏于他肤之下的事实。
而对方似乎也有同感。“转过去。”他被揪住了发,摁向床面,身后承受了更大力的一次戳弄,随后陡然加快了抽插的速度。
“啊哈——”他在惊呼间扭动腰胯,迎上身后人的动作。
他能感到自己穴道内控制不住的收缩搏动,能感到心间吟诵着被满足而愉悦,他就快要到了。就身后越发急躁凌乱的顶弄来看,盖勒特也快到了。
一只手探到了他的身下,近乎爱惜地摩挲过他所有的敏感点,与他身后的粗暴对比鲜明。双倍的刺激让他沉寂已久的神经难以应付,他听到自己的呻吟格外凄厉,或许还掺杂着一丝复方汤剂的影响。
炽热的精液伴随着身后人的一声低吼被射入最深处,那一刻,他听到盖勒特的呢喃着一个名字,他的名字。他在战栗中达到高潮,在盖勒特又一次挑逗地碾过前端后尖叫着释放在他手中。
*
寂静的房中只有他们的喘息声,他们肩并肩地躺了一会儿——只是一小会儿。
“我得回去了,”阿不思道,“如果不想造成什么国际花边新闻的话。”
“真是事后无情啊,阿不思,”盖勒特调笑地翻了个身,手指再次卷起他已经变回原样的发,“原来你是确实留了长发,”他评价道,顿了顿后又笑道,“留下吧,陪我睡到天亮。”
这个提议的吸引力极大,但阿不思并没有找到听从的理由,只有坐起了身。“你究竟在作什么打算?”他忿忿地瞥过枕边人一丝未变的面容,最终还是不得见他的真容。
“真难想象弗利觉得请你来刺探情报是个好主意,”盖勒特转身将头枕在交叠的手臂上,戏谑道,“你还是继续当你的教授吧。”
阿不思挑眉。“我至少认出了你。”
“这倒是的,”盖勒特难得地没有回嘴,“我收个尾就会走,你大可以回去告知他们实情,他们会发现你是对的,下次好继续把你送来,”他打了个响指,“这个头衔多好,邓布利多——格林德沃侦查员。”
但阿不思却完全没有笑意。“我不想这样,”他喃喃道,“就像我说的,需要对彼此伪装的时候,就有什么不对了。”
身边人咕哝了一句话,好像在说:“不会太久了。”
“什么?”
盖勒特却扯开了话题。“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阿不思沉默地看着他,他便继续道:“如果到了最后一刻,如果我们必须对战,如我不敌,你能将我杀死吗?”
一阵长久的沉默后,阿不思挪到床边背过身去,然后轻轻开口:“你会吗?”
尽管简略,但盖勒特似是依然领会了他的意思。“你会自由自在地活在我创造的世界。”
阿不思扭过头,露出一丝苦笑。“不是我要的世界,走到哪儿都会是监牢。”
他听到一声轻响,他的大衣——或是布丽安娜的大衣——被召到了盖勒特的手中。“我想,是你该走的时候了,”他熟稔地探进口袋,摸出装着复方汤剂的小瓶,“尽管我相当喜欢看你穿女装,但还是变回去吧,”阿不思接过药瓶,“在我再次爱上你之前。”
他崴眉咽下汤剂,夸张地表达着它的难喝,竭力地掩盖着自己的情绪。
他们见了面,跳了舞,做了爱,制造了更多纠缠不清的记忆,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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