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Suppliance of a Minute by vissy
他们在转门处相遇。
阿不思拖着沉重的步伐沿着教堂墓地的小道走着,视线低垂,钉靴踏过脚下的石子吱呀作响。这个早晨没有礼拜,对此他感到庆幸;邻里间生硬的搭讪很令人不适,而他也更乐意独自照看母亲的坟墓。教堂的牧师也算心知肚明了——他对村子里的那些比较不寻常的居民有足够的理解和尊重,相对其他不那么小心的麻瓜,可能就必须麻烦魔法部的遗忘咒专员了——年龄和阅历也告诉他,有些时候,他教堂后面的这块墓地并不一定是一片宁静的所在。
至少,坎德拉·邓布利多的墓没有多少这种不良行径的印记,每天早上前来查看也成了阿不思的习惯,他会给栖在墓碑上期待他到来的鸟群喂食,将鸟屎从大理石上擦去;他母亲总是特别亲近鸟儿,比巫师与猫头鹰之间常见的友好关系更甚。就连多布家的老公鸡伯纳德也在她过世后陷入了抑郁,一整周都在对戈德里克山谷的所有居民致以一刻不停的喔喔啼叫。而这座村子的人类居民对坎德拉的了解之深不足鸟类的一半。
阿不思正深陷在自己的思绪中,突如其来的一阵笑声听起来像是从远方传来的;自从离开霍格沃茨,他就没听到过这样的声音,而即使是在学校,他也从没听到过如此诡诞又肆意的笑声。他抬眼,早晨刺目的阳光让他眯起眼,只见转门那儿立着一个纤长的身影。他的心脏因为突然的恐惧而收紧——他几乎可以感觉到他母亲的手臂绝望、责备地攫住他的双肩——他拔腿奔去,叫喊着:“阿利安娜?”
笑声沉了下去,阿不思意识到声音的源头并非他妹妹,而是一个陌生人。恐惧之下,阿不思已经靠近了那人,现在可以看清,那是一个打扮精干的少年,可能比他年轻一两岁,满头浓密的毛茛般浅色的发蜷和一个暖阳般的微笑。阿不思奔至门前猛地驻足,重重地叹出一口气,而他面前的男孩说:“很多人曾赞美过我的外表,但我相信你是第一个把我错认成一个女人的。容我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
“——是盖勒特·格林德沃。”阿不思接上话头。他感到红晕偷偷攀上了他的脸颊,不只是因为他刚才愚蠢的误会;初尝盖勒特罕见的光芒,出乎意料地剥落了阿不思由倦怠积蓄而成的沉重外壳。他的眼睛出于习惯性的自卫避开了盖勒特的视线,四处搜寻着其他某个可以安心驻目的所在,但盖勒特身上没有哪处能让阿不思的血液平息,呼吸平复。他的目光最终停驻在盖勒特搭在门上的苍白的手上;盖勒特的中指上有一点墨迹,与阿不思的一样,这让他感到一阵暖意。“抱歉,我刚才一时间把你错认成了某个人,我有点着急了。”
“是我的错,”盖勒特说,“我没想惊吓到你。我甚至不知道我为什么笑,我只是一时间感到欢喜,或许是因为你发间那点紫罗兰。”
“我都忘了。”阿不思有些慌张地说,从耳后拉过一束用花朵编织的凌乱发辫。阿利安娜不受控的魔法催开了紫罗兰,让它们常年盛放。她会在夜间将它们从花园里摘下,将那些脆弱的花茎编织入她哥哥们的头发里。阿不思最享受那些时刻的她,他能感受到她的小手耐心的牵扯,而不必瞥见她眼中的暗影。睡了一觉后,那些紫罗兰看起来被压坏了,他闻不到它们的香气,但或许盖勒特可以。他的头发里还黏着昨晚吃的松糕奶油;并不是阿利安娜的作为——她总是干净得一丝不苟——而是他自己的。眼镜也许会有帮助,只可惜他忘了戴。阿不思挺直肩膀,用力将头发甩到身后,因为他的第一直觉是躲藏。
“这一幕我将铭记多时。”盖勒特说,他过分明朗的微笑很是柔和,尽管他的眉毛逐渐皱了起来;阿不思短促地观察了一下这个细微的不完美,然后又一次垂眸,“但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姓名的?莫非我的名声早已远扬?”
“并没有,”阿不思道,虽然巴沙特家的害群之马已经被德姆斯特朗开除的传言即使是隐居的邓布利多家都听说了,盖勒特抓着门的手明显捏紧了,阿不思感到一阵难以遏制的冲动,想将自己的手覆上他的,“你有你姑婆的眼睛。”
“那就更糟了!”盖勒特说着,仰面发出清脆的笑声,“我姑婆的眼睛?现在我知道你是个说谎者,因为你还没与我直视。”
比起阿不思常用的北方口音,盖勒特的英语混杂了更多英国西部口音——让他出口字词的大胆程度更加惊人,远超阿不思在戈德里克山谷习惯了的温和自制。这个挑衅惹怒了他,他带着更适合阿不福思的好斗迎接挑战,少见地用怒视迎向盖勒特大胆的眼神。他内心作足了准备,他知道盖勒特将是自从母亲离世后他见到的第一张新面孔;正是他的母亲多少教会了他如何抑制摄神取念的冲动,而这一刻,他的内心比将她降入地底的那刻更觉无助。
事实上,盖勒特的眼睛确实很像他姑婆的——明亮、好奇的蓝色——这种相似让阿不思放松了一些;他一直很喜欢巴沙特夫人的陪伴,就像闲逛在旧书店里落满尘埃、书本堆积如山的书架间的感受。在盖勒特眼里,他惊讶地发现,他眼中开放邀请的姿态只是一个假象;这个男孩的大脑被如此全面、本能地封闭了,阿不思能触及的只有一堵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墙。这并不像阿不思时而遇上的那种通过操练习得的大脑封闭术——为了抵御入侵,将本质上混乱的脑内空间过分小心地重组——而是一种天生的混沌,因其中暗藏的可能性而令人惊惧。阿不思说不清盖勒特是在隐藏什么东西,还是没有。
“别害怕,”盖勒特突然说,打断了阿不思的思绪。
“我——”阿不思开口,即刻想要反驳,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盖勒特的头像鸟儿一样轻轻一挑,扬起一边的眉毛,下唇微微撅起;阿不思明白这些信号的意味,但他不习惯仰仗肢体语言,而是习惯了藏在面具背后,有目的性地滔滔不绝。阿不思很想知道,他自己的脸上揭示了什么。
“没有什么可怕的,”盖勒特继续道,他哄人的语气清晰可察,脸上带着一抹坏笑,“我读不到你,正如你读不到我。这岂不有趣?”
阿不思凑近一步,将手放在盖勒特的两手之间,小心地推了推分隔着他们的转门。门纹丝不动,对此他并不感到惊讶;筹码在盖勒特这边。吸入一口气,他能从盖勒特的喘息里闻到鸡蛋培根的气息,还有手臂下方的肥皂和汗味。阿不思比盖勒特高;若是他习惯性地佝偻,他的鼻尖可以恰好埋入盖勒特芳香的发间,而他逼迫自己站直身子,说道:“我必须回家了。”
“是吗?天还早呢。”
“我弟弟妹妹在等我,”这不完全是个谎言;阿不福思会清点阿不思不在的每一秒记恨在心,但他在身边时又各种鄙弃,而阿利安娜还在等着她的算术占卜课,还有杂物需要置办,财务需要清算,长信需要撰写,时间是阿不思的仇敌,立志将他生吞活剥,他抓紧了手下的栏杆,说道, “让我过去,拜托了。”
“如此礼貌!”盖勒特仰起的脸可爱得不真实,“但你看起来却像能一拳将我打飞。眉头紧锁的模样可不配你这样岁数的人。若你执意,我会让你过去,但你必须支付过路费。”
“请原谅,你说什么?”
“我很确定你听懂了,我必须、定将收到我的报价,”盖勒特调皮地说,“难道不该吗?想安全通过这道门,就用一个吻来交换?”
阿不思瞠目结舌。“又或者我该拾起我仅剩的尊严,从这里幻影移形,”他说,为盖勒特的无畏和令人费解的无所顾忌感到不安。阿不思曾被搭讪过过几次,但他都只是眨眨眼,用他荒诞的调侃回绝了他们;最单纯的情愿可能掩藏着饥渴、恐惧与荒凉的泥潭深沼,而无论受过多少伤,阿不思至今还没对旁人的狂热完全免疫,也没让他懂得如何填补空洞,但盖勒特的不可预测绝无仅有,阿不思不确定地试探道:“你在和我开玩笑。”
“我显然在如此尝试,”盖勒特的拇指勾了勾阿不思的小指,调戏而友好地一捏,“答应好吗?一个吻算不了什么,不是吗?”
这个触碰流窜过阿不思体内,那种陌生的快感近似于恶心,他感到喉头发紧。“我——你都不认识我。”
“是的,”盖勒特说,他的拇指收紧了,阿不思突然间非常确信,如果他不献上对方要求的那个吻的话,他便会掰断自己的手指,“我不认识你,但这才让这件事更刺激。而且,我也想认识你。在此之后,好吗?你不喜欢玩游戏吗?”
“我没空做这种事。”阿不思说。
盖勒特踮起脚尖,让他的脸凑近阿不思,说道:“你是个巫师,是不是?那就创造时间。”
他柔软、明媚的面容点亮了,随后又淡去,阿不思又一次察觉到了他和他的妹妹的相似之处——那种孩童般的圆润和朦胧的甜美。他腹内翻腾,随后,鼻尖意外地顶上了他的下颚,敦促着他,他顺从地垂首,用气音将“我不能”叹入盖勒特口中。
阿不思撞上了转门,吞入一口气,以及他们交缠的双唇。他窒息般的恐惧不论,他的嘴一直在期待这个,为这刻垂涎已久。这个吻没有优雅可言,只是焦躁、炫目的笨拙和某种他从未填充的匮乏。下方是盖勒特一脸满足的表情,带着得意洋洋的平静,和一种倔强得不可弯折的冷峻,当他试图抬起双手,想要捧起盖勒特的脸颊随意所欲地打量他,他这才意识到他的手依然被盖勒特的拇指钳制着。
“哦,不好,”盖勒特用一种调皮的乐音说着,阿不思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咕哝;他无谓地踢着地,靴子踩上栏杆,转门的连接处铿锵作响。而盖勒特没有让步;他的唇拉扯成一个放肆的弧度,对着阿不思的脸笑了起来,阿不思猛地撤身,红着脸看向盖勒特嘴角的涎液。盖勒特若有所思地偏头,蝾螈般敏捷的舌尖扫过唇角,窃笑着用牙咬住下唇,“我第一眼见你,就知道你是弯的,但没想到你还是个处子,”他说,“可否容我照顾你?”
“让开。”阿不思紧张地应道,他被这般侮辱刺痛了,很难像他平常那样装傻逃脱——一个盖勒特显然早有对策的伎俩,阿不思占不到便宜。他加大了推门的力度,像个庸俗的打手般用力一推,但盖勒特突然放手了,跳回了V形的弯道里,敏捷到让阿不思措手不及,门砰的一下撞上另一侧的锁扣,留他呆立在原地。
“一切都在与你对着干,”盖勒特说,爱怜地看了一眼转门,它在阿不思的暴力推搡下却毫无转回来的征兆,“这就是一个小小的‘死局’了,虽然有点挤,但我很高兴有你作伴。或许理应再来一个拥抱,一个认真的吻,如何?总有付不完的代价,我想。”
“对于这种无礼之言,你既不够幼稚也不够老成。”阿不思说,感觉自己像个怒不可遏的蠢货,但同时也无法抑制自己对修辞的天然偏爱。
“我的确毫无礼教,”盖勒特说,“但我孺子可教,试试看。”
他看起来如此美味,带着无害的伪装,蜷在转门角落里,双臂沿着栏杆像是欢迎一般地探出来。阿不思再度思考了一下幻影移形,并再一次摈弃了这个念想;尽管四下无人,但戈德里克山谷依然是个混居之地,公开使用魔法仍被认为是不合适的。况且,这看起来也像是个懦弱的退缩,虽然阿不思已经离开了霍格沃茨,但格兰芬多的印迹早就深深地纹进了他的骨血里。
“嘀嗒嘀嗒,小羊上钩来。”他轻声念着,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他绕过栏杆,几世纪的信徒踏过的辙迹被阳光晒干了,让他险些被绊到。
“哦这就对了,”盖勒特喘息道,“我就知道你是我的。”他的手毫不迟疑地滑入阿不思的袍子里,双臂环绕着他,将他拉近,直到他们紧贴上彼此。阿不思可以就这样溜出去——他俩加在一起还是比一只中等大小的羊更纤瘦——但盖勒特的交缠是如此真切,如此不容拒绝,而阿不思太少被人拥抱,因而无法拒绝;他甚至都不知道如何拒绝。
他们的嘴再次相遇,他们之间第一个拥抱的热浪让此刻的吻有些颤抖。盖勒特的唇扫过阿不思的,带着令他卸下一切防备的温柔,教会他一种轻松散漫的节奏,但最终还是被他无法压制的咧嘴笑打断了。阿不思迷蒙间意识到,显然是自己无望的蓄须尝试挠到了盖勒特;这看起来是他所拥有的唯一优势。屈服于酷暑,阿不思只穿着一套陈旧的衬衣和裤子,而盖勒特的掌心搭在他肩头的热度好似滚烫、赤裸的烙印,让他呼吸凝滞。阿不思自己的手带着混乱的羞怯在盖勒特周身游移,在骨骼和肌肉间迷了路,最终只能抓住盖勒特的发蜷作为支点。他的头发比自己飘逸的发丝更厚,比他想象中更柔韧;小发蜷缠绕着他的手指,像是魔鬼网中某个热爱阳光的分支。盖勒特的头骨湿润的轮廓在他双手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脆弱感;他向后拉扯,尽可能温柔地断开他们的亲吻,将自己涨红的脸埋进盖勒特咸湿的颈窝里。“这有谁能忍受?”他对着盖勒特的肌肤喃喃道,无助又渴求地亲吻着那处;没有任何理性的感召可以刺透这层诡谲的感官上的茫然,而阿不思感到自己赤裸而困惑。盖勒特一刻不息的脉搏在他的舌下震颤,阿不思自己的血液无耻地努力配合着他的心跳,就好像这是世间仅剩的存在。他松开了攥着盖勒特头发的手,让他的双臂滑到盖勒特身下,扣住盖勒特的肩膀作为支撑,“怎能有人承受得了?”
“没有这个,你是怎样存活的?”盖勒特笑了,他的手像是抚慰般摩挲过阿不思的背,一个父亲一般的动作,虽然盖勒特言语间的气虚让它失去了令阿不思凝神静息的效用,“没有你,我该怎样存活?我可以真心告诉你,我不想尝试,而我才刚刚找到了你。我甚至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生活如此不可预料。”
他轻声道出的话语里泛着清晰可闻的欢喜,阿不思几乎为盖勒特封闭的大脑感到庆幸,他不想知道盖勒特是否在说谎。他含住盖勒特柔软的耳垂,将他的名字喷吐在盖勒特的肌肤上,随后垂下头,依上盖勒特的肩,为上交的权力而疲惫。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他只想相信盖勒特的话语为真。
“阿不思,你已经那么累了吗?”盖勒特用一种宠溺的语调问道,一只手臂依然支撑着阿不思的体重;另一只从阿不思的袍子内探出来,搂着他的脖颈,轻抚他的发,“来,你对我来说太重了,让我们交换一下位置。”
“我得走了。”阿不思突然说,他想起了他们身处何地。他试图直起身,将他不情愿的身躯从盖勒特身上移开,而盖勒特却将他的发紧紧地捏在了手中。
“留在我身边。”盖勒特说。他让他们转了个面——阿不思为随从显形的不适乃至分体的可能性作好了准备——但盖勒特只是像他所说的那样调换了他们的位置,将阿不思推进了转门的弧度里。转角栏杆完全没有盖勒特倚靠时表现出来的那般舒适,在盖勒特倾身压向他时尖锐地抵着阿不思的后腰。
“会有人来,”阿不思推搡着盖勒特说道,“你也玩够了,该让我过去了。”
“别把它称作游戏,”盖勒特说,他失去了微笑的面容很奇怪,他死死抓着阿不思的手腕,“即使我自己刚才这样说,但现在我有了更深的认识。我告诉过你,我孺子可教。我对自己的描述很准确,不是吗?”
“你疯了。”阿不思喘息着,无法挣脱束缚;盖勒特的力道惊人。
“随你怎么想,”盖勒特若有所思地扬起脸亲吻阿不思,他们绞在一块儿的拳头挤压在身体之间的感觉很不舒服,阿不思感到盖勒特的阴茎刻意擦过他的大腿,让他脸颊一红,虽然他不由自主地像个情急的动物一样挺身作为回应。他们的身高差有些尴尬,尽管隔着几层衣物,但他的下体还是因为撞上盖勒特的胯骨而生疼。他发出的一声惊呼让盖勒特微微一笑,“阿不思,我可怜的萎蔫的紫罗兰,可否允许我出手相助?速速禁锢。”
无杖魔法——就在阿不思带着惊讶的敬意这样想的时候,魔咒以快速而可怕的精准度击中了他,不是绳索——他惊愕地意识到——而是他发间的花茎开始扭动延伸,饥渴地缠绕住他的身体,就像是要将他与他身后的木栏杆捆在一处。紫罗兰以狂躁的活力绽放,他们细小、脆弱的茎秆变得粗长,以令人窒息的芳香蔓延生长,将越来越多的散发编织成束,扯开他的衣袍,将他的臂膀和双腿紧缚在门上。小小的心形叶片随着花朵盛开弹动着,同样粗鲁无礼地攀入他的衬衣,撑开纽扣,一路挑逗着他的肌肤。他越是挣扎反抗,他自己的头发就拉扯得越来越紧,直到他被迫扬起下巴,脖颈折成一个深深的、紧绷的弧度,栏杆支柱的顶部抵着他的后背。他都没有时间去够他魔杖,更没希望制造出这样一个无杖魔法。
盖勒特不再与他的视线平齐了;阿不思的眼前只余天空的湛蓝。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话语。“你不能这么做——”
“我想我已经证明了我可以。或许你是想说我不该?但我身上并没有你的魔法部的踪丝,”他听起来带着如此甜蜜的诚挚,阿不思正打算抗议,就被一块布料堵住了嘴,“我的手帕。姑婆坚持要我带一块,这点上她完全正确。别担心,它很干净。嘘。”
阿不思的舌头被一种棉绒涩口的味道堵住,他的胸口因为慌乱而上下起伏着,头发被牵扯得更紧了,让他的头皮灼痛。他感到盖勒特的手抚上他疯狂滚动的喉结,意识到他正在不断咽下呕吐的冲动,等待着喉头被扼住,却一直没有等到。“你是不是以为我要掐住你的喉咙?”盖勒特用好似可惜的口吻说,“我可以这么做,你知道。会感觉相当绝妙,我可以向你保证。即使呼吸被剥夺,但其余感官都会被加强,高潮会强到让你几天走不好路。我很乐意演示给你看;我确信你不会相信我,除非我当真这么做。但我不想吓坏了你,现在还不行,因为才刚刚开始。我和你说了,没有什么可怕的,我是把这话作为一句承诺说的。”
它的手抚过阿不思的胸膛,停驻在他狂跳的心口。“我想我们有的是时间,”他说,阿不思感到他的指甲刮过他的胸口,“我希望我们有。你读过《幸福计量学》吗?那是一种用行为导致的痛苦与欢愉来计算它的正确性的方法。一种麻瓜的概念,漏洞百出,但我意识到自己总是不断回顾它。数理应用很有潜力。你喜欢被触碰这里吗?”他的指尖抚过阿不思乳尖的动作如蓟花的冠毛一般轻柔,阿不思意识到自己相当喜欢,即使两注炙热、愤怒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淌下,他艰难地呼吸着。盖勒特轻声命令两根发丝他湿润的脸颊边滑落,缠绕住他的乳头,他每一次无助地摆头,都让它们缠绕得更紧。盖勒特玩弄着那两点肿胀的凸点道,“当然,它们是不会断的。头发,我是说;乳头我不确定,它们原本就是美味的杏子的色泽,但它们现在变紫了。如果你保持绝对静止,你可能还能拯救得了它们。我必须坦言,即使与它们相交甚浅,我已经越来越喜欢它们了,我可不想就这样失去它们。”
阿不思在手帕下发出怒吼,但他的喘息声越响亮,疼痛也越深刻。透过血液冲刷而过的怒号,他听到盖勒特呢喃着感激的话语跪下身,扯下阿不思的裤子,相当不舒服地卡在他臀部以下浅浅的弧度处,与盘综错节的藤蔓和系在他大腿上衣袍皱成一团。盖勒特喷吐在阿不思腹部的呼吸滚烫而热烈,他亲吻那处柔嫩的肌肤,每个啮咬亲吻都伴着笑声,紫罗兰的编发在和他争夺着地盘。丝绒般的花朵摆动着,在阿不思硬挺的阴茎下方弯曲成一个令人发狂的弧度,紧紧纠缠住底部的毛发,将它从内裤中举起;同时拉扯着他头皮的疼痛简直折磨,而盖勒特的一句话便让阿不思直觉中的恐惧以令他羞耻的速度转变为欢愉;他说:“谢谢,你们帮大忙了。”然后便将阿不思的阴茎深深吸纳入口中。
快感出乎意料、难以想象,逼迫阿不思挣扎呻吟着寻求释放。丑陋、抽噎的声响从他被堵上的口中溢出,他挺身挤入盖勒特的唇间,反抗着将他的大腿捆缚在门上的藤蔓。盖勒特毫无怜悯地挑逗着他,带着下流的热切吸吮着他,直到他高挺的鼻尖触及阿不思的肚皮,然后又抽身撤出,反复地咂着嘴发出欢快的咯咯笑声,任由阿不思紧绷着身体请求更多。阿不思为他的挣扎受到了惩罚,禁锢将他的双腿拉得更开,粗暴得让他觉得自己像匹被规训的马。当编织着发丝的叶片和卷须溜向他身后,钻进他的臀瓣之间,他一个畏缩,它们缠绕住他的阴囊,拨弄着他颤抖的后穴。一只手落到了藤蔓之间,将它们拨到一边,随后,盖勒特被口水湿润的手指触到了他,推入他不情愿的身体。一根拇指按在他的阴囊后侧,然后盖勒特又一次占有了他的阴茎;阿不思在盖勒特的嘴高热的吸吮和他要命的手指间无助地小幅度摆动臀部。若他的阴茎继续这么被束缚着,释放似乎是不可能的,他的喉咙收紧了,面对着夏季的天空中那一点因缺氧产生的暗点紧闭上湿润的眼,这样的天空与盖勒特的眼睛那么相像。
肺部和四肢在束缚下挣动;身体火烧火燎。阿不思在意识边缘庆幸地感知到,意识开始涣散了,但盖勒特显然知道得更清楚,他将捆缚的藤蔓从阿不思饱经折磨的阴茎上撤去,然后将解脱的震惊一并吞入口中。阿不思被一个强烈得残忍的高潮撕裂,将炙热的精液汩汩注入盖勒特口中,而他的发丝被牵扯得如此之紧,让他担心自己的脊梁会就此折断。
他的头突突直跳,但他还是能听到盖勒特吐出来的声音,一种不悦的声响听起来稀松平常到令人安心。阿不思在盖勒特的手指周围扭动着,直到盖勒特突然抽出了手指,站起身,阿不思的嘴也突然重获自由。他深吸一口气,胸部在盖勒特汗湿的手下起伏。盖勒特依偎着他,大力地自慰;阿不思认真倾听着这种粗野、熟悉的寄宿学校常有的声响,以及盖勒特压抑的呜咽带来的古怪快感。盖勒特的高潮来得很快,就像是某种恨不得快点结束的东西,除却他轻柔、窒息的笑声。“就是这样了,教堂的结婚启示正式张贴,”他欢快地说着,“请你原谅,阿不思,我弄脏了你高贵的靴子。”
阿不思的嘴过分干燥,难以发声。暖暖的微风拂过他被藤蔓扯开的所在,微微瘙痒,他倾听着盖勒特整理衣物的声响,钟楼开始报时了,伯纳德的啼鸣从远处传来,而盖勒特拍了拍阿不思的心口作为道别。“不到一刻钟,世界已然天翻地覆。这就是你创造时间的方式,”他说着,在仍然捆缚着阿不思乳头的弓弦般紧绷的发丝上猛一拉扯,“试试看,它们会屈服于你的意志,如果你是我认为你是的那个人的话。毕竟,它们是属于你的。你甚至有希望让我屈服。”
盖勒特转身背对阿不思,打开门时倾覆向他,随后又离开了墓地,门在他身后猛地关上。“不要走。”阿不思呛出一声,又为这个请求和自己可悲的姿态感到羞耻。盖勒特将他掏空了,内里和体外都酸疼不已,而他还被捆缚在此,完全不知如何脱身。
“无能为力,”盖勒特说着,沿着小道而去的脚步轻悄,“姑婆在等我喝早茶,而你也要回家照顾弟弟妹妹了,如你所说。”
“但是——”阿不思喘息道,反胃感依然堵在喉咙口。
“你有办法让自己隐形吗,阿不思?”盖勒特从很远的地方喊道,但没有远到让他听不到他的笑声,“别担心你会被暴露,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鲁莽。我在你的眼睛落到我身上之前就施了屏蔽魔咒;没有人能看到你,没有人能帮助你。如果你能克服这项挑战的话,我将认可你为我的同伴。或许之后你可以带我四处逛逛;我对这个村子很感兴趣。”
很快,就连他的笑声也淡去了,紫罗兰疯狂的香气也随之消散,独留下阿不思孤单而疲惫,却古怪地生机勃勃。他感到体内有某种凶残的、被长久压制的东西松动了,它的力量如捆缚他周身的绳索般逐渐松脱。尽管盖勒特刚走片刻,阿不思已经疯狂想再见到他了。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牵扯他头皮的压迫感开始减弱了,随后,他向他母亲的小朋友们发出了呼唤,在它们飞落到他的肩头,为他啄走满身的紫罗兰时肆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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